《土壤污染防治法》（下簡稱《土壤法》）二條規定：“本法所稱土壤污染，是指因人為因素導致某種物質進入陸地表層土壤，引起土壤化學、物理、生物等方面特性的改變，影響土壤功能和有效利用，危害公眾健康或者破壞生態環境的現象”。由于人類對土壤的使用，并不像水、氣、固體那樣直接利用，可以認為“某種物質進入”“土壤”的污染途徑，有直接和間接兩種。

       直接進入土壤的物質很多，但依據定義能達到“污染”的不多，如農業施肥施藥，建筑、通信、電力、交通、水利等領域的信息、網絡、防雷、接地等建設工程。

       借助固體、水等載體物質間接進入土壤，則是人類利用土壤的主要形式。因為各種固體物質處在地面上，都要與土壤接觸，各種水質也要侵入土壤。也正因為如此，固體廢物、水污染物、大氣污染物等，除了落入到水域、生物體、建筑物上和穩定在大氣中的氣態污染物之外，都落在土壤表層。

       其中達到“危害公眾健康或者破壞生態環境”程度，也就成了土壤污染的重要途徑。《土壤法》第十九條總體性規定，“生產、使用、貯存、運輸、回收、處置、排放有毒有害物質的單位和個人，應當采取有效措施，防止有毒有害物質滲漏、流失、揚散，避免土壤受到污染”。重要依據有三條：第十二條規定，根據土壤污染狀況、公眾健康風險、生態風險和科學技術水平，并按照土地用途，*或者地方制定土壤污染風險管控標準；二十條規定，根據對公眾健康、生態環境的危害和影響程度，*生態環境部門對土壤中的有毒有害物質進行篩查評估，公布重點控制的土壤有毒有害物質名錄，并適時更新；二十一條規定，根據有毒有害物質排放等情況，設區的市級以上生態環境主管部門制定本行政區域土壤污染重點監管單位名錄，向社會公開并適時更新。

       固體廢物是間接污染土壤的重點，而且土壤也可能成為危險廢物，如《土壤法》第四十一條規定，“轉運的污染土壤屬于危險廢物的，修復施工單位應當依照法律法規和相關標準的要求進行處置”。因而，第三十一條規定，*加強對未污染土壤的保護；對未利用地應當予以保護，不得污染和破壞。處罰針鋒相對：

       一是第八十九條規定，“將重金屬或者其他有毒有害物質含量超標的工業固體廢物、生活垃圾或者污染土壤用于土地復墾的”，由生態環境主管部門責令改正，處十萬元以上一百萬元以下的罰款……。二是第八十七條規定，“向農用地排放重金屬或者其他有毒有害物質含量超標的污水、污泥，以及可能造成土壤污染的清淤底泥、尾礦、礦渣等的”（“污水”見下文），由生態環境主管部門責令改正，處十萬元以上五十萬元以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處五十萬元以上二百萬元以下……。對于“污泥”，《水污染防治法》第八十八條、《固體廢物污染防治法》一百零八條分別從處理不合標準、堆放等方面做了處罰規定。三是第八十八條規定，“農業投入品生產者、銷售者、使用者未按照規定及時回收肥料等農業投入品的包裝廢棄物或者農用薄膜，或者未按照規定及時回收農藥包裝廢棄物交由專門的機構或者組織進行無害化處理的”，由農業農村主管部門責令改正，處一萬元以上十萬元以下的罰款；農業投入品使用者為個人的，可以處二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的罰款。

       污水也會造成土壤污染。如上述第八十七條的規定。

       大氣污染物會造成土壤污染嗎？《土壤法》沒有規定，或許是因為自然沉降或者與雨水沉降到土壤表層，監管難以溯源，更難以確定污染者。這就更需要前端實施嚴格的監管和處罰。如大氣污染物中的鉛污染物，就以沉降形式造成土壤污染。

       土壤污染存在認識欠缺、危害隱蔽、監測困難、風險高、治理費用大和周期長等問題，其前端的治理就顯得尤為重要。近年我國才注重前端長期失守遺落的土壤污染。與《固體廢物污染防治法》一百二十二條規定的“對于執法過程中查獲的無法確定責任人或者無法退運的固體廢物，由所在地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組織處理”相比，《土壤法》明顯力度加大。

       一是第七十條規定，“各級人民政府及其有關部門對涉及土壤污染的突發事件的應急處置”，各級人民政府應當加強對土壤污染的防治，安排必要的資金用于下列事項。二是第七十一條規定，*加大土壤污染防治資金投入力度，建立土壤污染防治基金制度。設立土壤污染防治專項資金和省級土壤污染防治基金，主要用于農用地土壤污染防治和土壤污染責任人或者土地使用權人無法認定的土壤污染風險管控和修復以及政府規定的其他事項。對本法實施之前產生的，并且土壤污染責任人無法認定的污染地塊，土地使用權人實際承擔土壤污染風險管控和修復的，可以申請土壤污染防治基金，集中用于土壤污染風險管控和修復。

       就處罰數額來說，并不足以應對土壤污染。與其他污染防治法一致，第九十六條規定，污染土壤造成他人人身或者財產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侵權責任；土壤污染責任人無法認定，土地使用權人未依照本法規定履行土壤污染風險管控和修復義務，造成他人人身或者財產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侵權責任。第九十七條進一步規定，污染土壤損害*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的，有關機關和組織可以依照《環境保護法》《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等法律的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第九十八條規定，構成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由公安機關依法給予治安管理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作為各種物質的重要載體，土壤與大氣、水和固體廢物防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終不得不成為接納污染各種污染物的集大成者。一旦前端的固體廢物、水和大氣污染等疏于防守、執法不嚴、存在漏洞，就勢必造成后端的土壤風險管控和修復。

       土壤污染治理，實質是前段其他污染防治效果的綜合反應，代表著前端監管者的污染治理系統認識。對于會造成土壤污染的固體廢物、水污染物和大氣污染物，雖是前端的監管小宗，還常會出現向公安機關移交、乃至追究刑事處罰的出力不討好的麻煩情形，與一般罰款不可相提并，卻是造成后端污染的主要來源途徑。

（作者單位：河南省三門峽市生態環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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